【杰芙】戒烟
OOC 请勿上升真人
都是我编的
1
陆定昊再次有幸见到李荣浩老师，是在那个曾经红极一时的选秀节目结束的三年后。彼时他已经作为香蕉娱乐旗下男团的一员成功出道，除了团体的演出活动，还担任着好几档网络综艺的主持工作。虽谈不上大火，但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每次发微博只有寥寥几百评论的一百八十线小明星。偶尔也会有像今天这样的机会能和业界顶级的艺人同台演出。
他们今天表演的是刚刚发行的新单曲。演出顺序表上顺着香蕉娱乐的名字再往下几行，就是压轴的李荣浩老师。他的节目单里有前不久发行的新专辑的主打歌，也有好几首耳熟能详的老歌。
陆定昊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两个字。
戒烟。
陆定昊不是不喜欢唱歌，应该说事实上恰恰相反。他很喜欢唱歌，练习生时代的月末考核里他从林宥嘉的自然醒唱到潘玮柏的忘记拥抱。只是由于队友里有尤长靖这样的实力Vocal存在，需要陆定昊唱歌的必要性自然是大大降低了。他也乐得在队伍中担任舞担的位置。
陆定昊在导师合作舞台选择戒烟这首歌，虽然不能说是鬼使神差，但也称得上是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剩下的几个选择里，有他以前表演过的24K Magic，可以近距离学习张pd舞蹈动作的MASK，还有他很喜欢的蔡依林的特务J。
陆定昊的运气不太好，在这个节目的舞台上始终没能好好跳一次舞。但最后他还是走进了戒烟的房间。
他必须承认即便一开始只是听了一小段，那几句歌词也深深地印在了他心底。
对于能不能唱好这首歌，陆定昊一开始心里是有些发怵的。他总觉得这首歌只有像李荣浩老师这样有阅历的成熟男人才能唱得有味道，而他自己总还欠缺了些什么。所以当尤长靖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唱得太用力太浮夸的时候，他也只能咬着嘴唇默默地点头。
陆定昊走出戒烟练习室的时候，看到对面练习室的门口站着一个同样有些迷茫的身影。
“Jeffrey。”陆定昊开口叫他。
董又霖回过头来，看到是陆定昊便冲他腼腆地笑了一下。
“你在戒烟组？”
陆定昊点头，他看到对面练习室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特务J，“戒烟这首歌不太好把握情绪。”
“我这首也是……”董又霖挠了挠头，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我也表现不出那种状态。”
陆定昊表示赞同，“因为你不够风骚。”
董又霖被他逗笑了，“去吃午饭吗。”
“好啊。”
2
香蕉团队的演出很成功。下了台陆定昊还没从刚刚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回过神来，又马上被尤长靖拉着冲到观众席的VIP区。李荣浩老师正准备登台，身后的观众又爆发出一阵尖叫。
尤长靖凑到他耳边说，“等下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后台找李荣浩老师。”
陆定昊大声回答他好。
新专辑的主打都是几首快歌，他也跟着粉丝一起扯着嗓子叫。直到戒烟的前奏响起才得以稍微消停一会儿。
今晚的演出顺利结束，陆定昊又和尤长靖回到后台。香蕉现在这个团队的成员大部分都参加过当年的那个节目，在节目结束的几年后能和李荣浩老师同台演出自然让他们兴奋不已。年轻的男孩们涌入李荣浩老师后台的休息室，一个接一个地和老师打招呼。
“尤长靖你是不是又长胖了啊？”
“没有啊老师！角度问题角度问题啦。”
“林彦俊你最近又有新电影要上映了吧？”
“老师您有空可以带女朋友一起去看喔，是部爱情片。”
陆定昊乖乖地排在队伍的最末尾。轮到他的时候李荣浩老师说，“陆定昊，你最近主持的那档综艺我有在看。”
“真的吗？谢谢老师。”
“你的综艺感有比以前更好。”
林彦俊在一旁插嘴，“老师别夸他了，再夸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陆定昊恶狠狠地瞪他，“就你话多。”
“我说真的。以前你偶尔会有些用力过猛，现在自然很多了。”
陆定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对了，你和尤长靖那个时候是不是都是戒烟组的？”
尤长靖立马回答，“是啊是啊。刚刚在台下我们还跟着一起唱呢。”
李荣浩老师笑了，“你们现在还会唱吗？”
“当然会唱啊。”
“还记得第一句怎么唱吗？”
尤长靖站在李荣浩老师身边朝陆定昊挤眉弄眼，他一开始还没领会到尤长靖眼神里的求生欲，而后突然反应过来尤长靖的意思是他忘了让陆定昊赶紧唱两句。
熟悉的旋律一下涌进陆定昊的脑海里。他缓缓开口。
“已经为了变的更好去掉锋芒…”
陆定昊心想，现在的自己再唱这首歌，是不是会比那个时候唱得要好一点。
3
董又霖经过戒烟练习室的时候发现练习室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门，看到戴着黄色毛线帽的陆定昊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听歌。
“还在练歌吗？”
陆定昊好像才注意到他，摘下耳机示意董又霖坐到他旁边。
“倒不是在练歌啦……你们组的自我介绍确定好了吗？”
董又霖点点头，把他们组讨论好的自我介绍给陆定昊表演了一遍，“我是呆特务小鹿斑比。”
陆定昊笑得前仰后合，嘴里吐槽说小鹿斑比是什么鬼啦。董又霖也看着他笑。
“我们组讨论下来说每个人用李荣浩老师的一首歌来自我介绍，可是李荣浩老师的歌我听的不多……所以我现在在看哪首比较适合用来介绍自己。”
陆定昊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那是他收藏的一个包含李荣浩老师所有作品的歌单。很多大热的歌名在屏幕上一闪而过，模特、李白、不将就，但陆定昊总觉得好像都不是太合适。
“让我看下。李荣浩老师的歌我听的还蛮多的。”董又霖伸手拿陆定昊的手机，他那双总是自嘲有点肉肉的手碰到陆定昊纤细的手指，陆定昊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董又霖一边在歌单里翻找一边说，“你知道嘛，一开始李荣浩老师进到我们房间来的时候我真的特别开心。我一直很喜欢李荣浩老师超想和他合作的……啊，找到了。”
他将手机塞回陆定昊手里，又拿起陆定昊的耳机一只塞进自己的左耳一只塞进陆定昊的右耳。
“这首怎么样？我觉得还蛮适合你的。”
董又霖按下播放键。陆定昊这才看清屏幕上四个字的歌名。
他怔了一下。
后来他每次再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会有些恍神。他想这首歌或多或少唱出了一些他真实的心绪。为他挑选这首歌的人也或多或少懂得一些真实的陆定昊。
我伤得断肠，我哭得夸张，只为了红几年。
我是喜剧之王陆定昊。
4
简短的寒暄过后，李荣浩老师提出要带他们去吃夜宵。休息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饭桌上年轻人们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他们谈到第一次登上舞台面对导师时的紧张，没有得到自己预期评级时的沮丧，必须在短短几天内学会整支主题曲舞蹈的压力，不眠不休的练习后终于得以展现出完美舞台时的兴奋和每次录制淘汰时情不自禁落下的眼泪。
他们又谈到最后有幸得以在那个节目成功出道的九个人，他们中的有些已经成为了如日中天的流量小生，人气不输他们当年的导师，有些成功转型实力派演员，听说最近还接到了好莱坞的本子。
在那片勉强能称得上与世隔绝的小天地里，他们一同生活一同练习，一同欢笑一同落泪，一同追逐着可能对其中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梦想。在那短短的四个月里，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尽管很多人可能在之后都无缘再见到彼此一面。
三年前的鲜活记忆在今晚复苏扑面而来，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攫住陆定昊，他无法动弹。
话题很快又转向当年节目里那些搞笑的片段和有趣的梗。李荣浩老师回忆道，“节目里陆定昊有个什么梗来着……那段时间特别红的。”
立马有人回答，“大房子！”
“对对对，”李荣浩老师转头看他，“怎么样，你现在买大房子了吗？”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陆定昊这几年赚的钱大概都够买一套陆家嘴顶级高层两百平米的房子了。李荣浩老师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作一团。
陆定昊也笑了。
5
录制淘汰的那天早上，陆定昊一如往常坐在桌子前捣腾他的脸。距离导师合作舞台的公演还有两天，他打开手机的功放跟着轻轻地哼。
寝室门被微微推开，门外传来一个软糯糯的声音，“陆定昊在吗？”
“在！进来吧。”
董又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寝室，他看了看正在往脸上抹隔离的陆定昊和他面前东倒西歪的化妆品，缓缓开口，“那个……你能不能借我下你的化妆水？我的被王子异和蔡徐坤用完了……”
陆定昊立马慷慨地指了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我们几个的化妆水都在这儿了。你随便拿。”
“谢谢。”董又霖来回观察了几遍并排放着的几瓶化妆水，最后伸手拿走了其中的一瓶。那是陆定昊带来的化妆水。
“你们组练的怎么样了？”
“周洁琼老师说我们的表现力还是不行，就提议玩谁是卧底的游戏，说是要带我们找找特务的感觉，不过我第一轮就被投出去了。”
“你怎么说的？”
“他们是刺客，我是杀手。我说……这个人比我凶。”
陆定昊轻轻地笑，“你也太呆了。”
董又霖也不反驳，只是摸了摸鼻子腼腆地笑。
“你呢？找到唱戒烟的感觉了吗。”
陆定昊上好底妆，从化妆包里找出眉笔。随手扔在桌子一角的手机还在播放音乐，正好唱到戒了烟我不习惯，没有你我怎么办。
“我一直以为，这首歌是说主人公跟那个朋友一直相处三年零一个礼拜，可是他永远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伴在那个人身边，只要那个人遇到了困难他都会坚定地站在那个人身边。后面我就想到……他会去参加那个人的婚礼，在下面为他鼓掌为他祝福。几十年后他们再在餐桌上坐下来，他才告诉那个人我以前是多么的喜欢你，后面……”
陆定昊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头看董又霖，董又霖也在看他。他的眼神亮晶晶的，一脸认真的表情好像听得很入神，不像陆定昊在练习室里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在嬉笑打闹的队友。
“后面怎么样了？”
“后面……”陆定昊一时语塞，“后面我也不知道啦。反正你知道我这个人戏很多的，所以容易唱得很浮夸。”
董又霖认真地说，“我觉得这个解读的角度蛮好的。其实如果你真的代入这个人的心境去看的话，他的感情是很隐忍又很坚定的，越是浓烈的感情越不需要夸张的方式去表达，所以其实你不用担心会唱得太浮夸……”
陆定昊的眉毛画到一半，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红红的。他心想还没录节目呢哭什么哭啊。
走廊里有人在叫Jeffrey，董又霖朝门外应了一声。陆定昊这才得空仔细观察他，他觉得董又霖好像又瘦了一点，眼眶有些微微地凹陷，还未化妆的脸上黑眼圈很明显。他知道董又霖一定也很紧张，第一期还算多的镜头把他推进了前九名，之后的名次却每期都在下滑，一步一步地滑落到安全区之外。
他想去安慰董又霖，却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立场。
“他们在叫我，”董又霖冲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先走了。化妆水等下还你。”
“没事，你先拿去用好了，有空的时候再还我。”
董又霖推开房门，又回过头来问他，“等下一起去录制棚吗？”
“好啊。”
陆定昊出厂以后，有天在家里闲来无事刷微博恰巧刷到了那天他和董又霖一起去上班的照片。
他心想，原来他们连走路时抬脚的角度都那么合拍啊。
6
陆定昊终于找到了唱戒烟的感觉。可惜的是第二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他没有让香蕉的其他成员送他。前一天晚上他已经在寝室里抱着尤长靖哭了一宿，他怕看到他们的脸他又要哭了。
陆定昊一个人拖着大箱子走下楼梯，看到董又霖穿着新的训练服站在进门的地方。
“你怎么不去训练啊。”
“我……”董又霖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手里的箱子，“我忘了还你化妆水了。”
陆定昊哈哈大笑，他指了指自己的黑色背包，“箱子现在没法再打开啦。你就直接塞我包里好了。”
陆定昊转过身，董又霖打开他的双肩包把化妆水放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地把拉链拉好。
“你回去就继续训练吗？”
“没有啦，公司给我放了一个长假。我队友都去韩国玩了。哦对，我还得回趟学校……”陆定昊做出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我还要写毕业论文。”
董又霖一本正经地说，“你要好好写，不然会毕不了业。”
陆定昊恍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身处在一个离别的场景，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到了明天就会再无法见面。他们好像还是和平常一样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陆定昊叽里呱啦地从服装组从淘宝上买来的一百多块的衣服讲到全时新进货的零食，董又霖在一旁听着时而被他逗笑时而一脸认真地问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这样的日子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而他们需要考虑的只是今天的夜宵吃什么。
董又霖陪陆定昊一直走到快靠近大门的地方。陆定昊蓦地停下脚步，转身对他说，“好啦，就送到这里吧。你快去训练了。”
董又霖点头。
“再见。”
陆定昊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他。那天的阳光太好，让陆定昊觉得有些刺眼。他看到董又霖还是站在原地，冲他微笑着挥手。
他也举起手大幅度地摇摆，大声说道。
“再见！”
始于这个冬天的这场陆定昊人生中最盛大的暗恋，终于在这三月的暖阳天里宣告无疾而终。
7
那天晚上陆定昊的很多队友都喝醉了。他们谈到练习生时代的辛酸和出道后的变化，都说最近过得还算幸福美满，喝了几杯唱了几段却又哭了。
陆定昊没喝多少酒。有几个队友一直在劝酒，他笑说我还是不喝了我怕我真的发起酒疯来你们没人搞得定我。
几个年纪小的队友躺倒在椅子上，经纪人连拖带拽把他们弄上了保姆车。陆定昊和尤长靖留下来跟李荣浩老师打招呼。李荣浩老师还是一贯淡然的表情，对他们说下次有机会合作。
陆定昊走出饭店的时候，恰巧刮过一阵冷风。他缩了缩脖子，心想怎么三月底的上海还这么冷啊。
“陆定昊，”尤长靖在身后叫他，“现在几点了啊。”
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液晶屏在夜晚的街道中微微发亮，几个数字显示日历已经翻到了新的一天。
距离他们道别，已是三年零一个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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